芝麻酥糖

It’s no needs to love me so deeply, just love me long.

[酥心] 钙奶饼干与熟梨糕

三周年快乐!@o心湉o 

我果然写不出可以超越橘子海的存在了,呜呜呜


“所以,你现在人在哪?”

“西站,刚刚出站,正在打车。”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如果再迟到就不是两瓶崂山可乐能解决的事情了!”

“嗯嗯,所以我今天给你带了三瓶。”酥酥翻转摄像头,让画面对准塑料袋里的三瓶饮料。随着人身体的走动,塑料瓶之间碰撞的闷响和袋子的沙沙声顺着电波传输到心心的手机里,她也不做声,只是皱眉看着。

“这次真没迟到,真的!你就原谅我嘛,好姐姐~”声音在手机话筒里传出,带着微弱的电流声,刻意夹起来的嗓音有些许失真,耍赖讨饶的意味与平时别无二致。

“打住,这里是天津,最不缺姐姐。”心心坐在商场里吹冷气,翘起的二郎腿换了个遍,语气懒洋洋得,“因为我先到地方了,所以迟到没迟到我说了算。”

“啊!怎么这样!”“不服憋着。”

 

这已经是酥酥不知第几次来到天津了,这个城市对她来说有着独特的吸引力。如果问喜欢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她的答案总是五花八门。

可能是这里的早点,可能是这里的相声,可能是天、是海、是慢下来的生活节奏。

也可能是这里的人。

 

心心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在天津出生,在天津长大,在天津遇到山东人酥酥。

最开始只是一场网友之间的愉快聊天,随着聊天的深入,逐渐发现双方几乎完全契合的兴趣与三观,宛如一场精心策划的杀猪盘。

直到酥酥打包行囊终于踏上了天津的土地,这场跨时三年的“杀猪盘”终于收了网。

 

“上次是咖啡节,上上次是听相声,上上上次……记不得了。”心心吸溜着奶茶,问到,“这次呢,又是为了啥?”

“唔……快递?给你送钙奶饼干。”酥酥伸手将桌子上的袋子向心心的方向推了推。

“油嘴滑舌,信你才有鬼。”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要吃熟梨糕!”

心心翻了白眼,说:“这是我的,迟到的人没有吃美食的资格,自己买去。”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手上却将盛着诱人糕点的小塑料盒推到了酥酥手边,看着人掀开盖子伸手抓了一块熟梨糕就往嘴里塞。

“嗯,还是你买的好吃。”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吗,都给你画地图了,你自己去就行了。”

看着酥酥紧急下咽被噎住,心心将插好吸管的奶茶递到人手边。酥酥伸手捶了捶胸口,有接过奶茶猛灌两大口,终于把噎在食道里的糕点冲去了胃里。

她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心心,神色严肃地说:“我不认路。”

“去你的吧。”心心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所以呢,今天晚上没有计划,那明天呢,还是去吃早点?”心心翻了翻面前的袋子,在钙奶饼干跟崂山可乐直间犹豫半天,选择撕开一包饼干当作今天的下午茶。“唔,还是没有你说的那个鸭梨醋饮。”

“啊,我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醋饮不好找,我找了好几家超市了,还是没找到,要不我下次直接给你寄过来吧。”酥酥拿起一块熟梨糕酸么酱的酸甜配上米糕的口感是她最爱的味道,“我明天要吃卷圈,还有嘎巴菜。啊!我爱卷圈!”

“那你明天六点起床,我没开玩笑。”心心咬了一口饼干,觉得一会还是去买个素毛肚配着比较好。

“这么严格吗!我这次订的宾馆就在西北角旁边!”酥酥嘴巴里含着半块熟梨糕,发出一阵哀嚎。

“你是骗子,我信不过你,所以必须给我早起!”

 

“所以下次假期我去山东玩怎么样,你请我吃烧烤?”

“可以呀,只要你不想爬泰山就行,虽然我没也去过。”

橘子海

给心心 @o心湉o ,祝我家小天使生日快乐!


00.

酥酥两手抱住一桶爆米花,电影票在手指间被攥出几条压痕。这是她第一次像现在这般不知所措,上一次出现类似的情绪还是在四个小时之前,她拿着印有《在太阳系旅行》的电影票站在心组长面前的时候。

“从科教纪录片到动画电影,小酥,涉猎挺广泛的嘛。”

酥酥看着心心跟早上别无二致的妆容,再看看自己卫衣袖子上墨水的划痕,心里一阵懊恼。

“我看看你的票,嗯……第三排啊,有点靠前,仰着头看IMAX脖子不会酸吗?”心心吸了一口手里的奶茶,绯色的唇印在吸管上又加深了一层。

“唔……我买票的时候后排的座位已经没有了……”酥酥说着,将手里的爆米花桶向心心的方向一推,“组,组长,这个送你吃。”

心心笑了笑,从纸桶里夹出两颗爆米花,笑道:“我吃这些就够了,还有奶茶呢。”语闭,指了指检票口,“时间到了,我们该去检票了。”

“嗯……”

酥酥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觉得自己的人生尴尬榜单又更新了一项新内容。


01.

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有一些需要鼓足勇气才能面对的时刻,这些时刻你需要克服一些阻碍你行动的情绪,比如害羞、恐惧、尴尬……酥酥也是如此。

饶是经历了年会读课文、团建被架上玻璃栈道、搞砸约会等一系列让她午夜梦回都会蜷缩成虾子的时刻,她依旧认为在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做到最勇敢的事情,是在心组长面前大言不惭得说出“我想要追求你”这句话。

没人会不喜欢心组长,酥酥如是说。

她人漂亮,业务能力一流,双商爆表。

“无论你是颜性恋、智性恋都跑不出心组长设下的美人关。”

据闺蜜所言,酥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瞪的像铜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咖啡杯都抖了三抖,嗓音往上升了两个调门儿。

她跟酥酥讲:“你的激动我都理解,但你自己撒出来的咖啡自己收拾。”

“不,你不懂,”酥酥卷起袖子拿着抹布收拾残局,“我一定要追到她。”

“可你连她是不是喜欢女生都不能确定。”


“可你连我是不是喜欢女生都不能确定,”心心抱着胳膊站在楼梯间,对着面前连红似火烧的小姑娘说道,“那你怎么能确定我在听完你这些话之后不会觉得恶心然后给你穿小鞋呢?”

酥酥不敢看心心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双手揪着卫衣帽绳打转。

“好好加油吧,小朋友。”心心伸手揉乱了酥酥的发顶,“让我看看你准备怎么追我。”


消防通道的铝合金大门“吱扭”一声被关上,同时被心心关到门外的,还有酥酥像小兔子般来回蹦跳的脚步声。


02.

酥酥从没追过人小红书上的约会攻略被她翻了又翻,笔记抄了十几页,看着“前辈们”给出的意见总结出三大约会地点。

游乐场、水族馆、电影院。

她在笔记本上来回勾勾画画,刘海儿被发箍压出冲天炮的造型,闺蜜端着一杯牛奶从她身后走过,看了一眼用荧光笔标红圈处的三个地点,思考片刻,认真地吐出三字箴言。

“小土狗。”

“土怕什么,经典战术永不会出错!”


可她第一战就败了,败得很彻底。

前辈打着太阳伞跟酥酥一起蹲在游乐园的角落,躲避着儿童排山倒海般的尖叫声,像是长在园区凉亭下的两朵小蘑菇。

“哎,说真的,你听过一个传言吗?”心心用手肘碰了碰酥酥的肩膀,“传言说在这个摩天轮上接吻的情侣全都分手了。”

酥酥记得,那时阳光被树木浓密的枝叶切割成无数光柱,斑驳的光影映在心心浅蓝色的遮阳伞上。墨镜遮住了她精致的眼妆,火红的发尾打着卷儿垂到她白皙的大腿上。

夏日的风带不走铺天的热气,心心却靠二十个字让她感受到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所以她都拒绝得这么明显了,你脑子里却只记得她穿的有多好看?”闺蜜抓起沙发上的巨型胡萝卜玩偶就往酥酥身上招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颜狗!色胚!你馋人身子,你下贱!”


笔记上的攻略还没有进行到一半,酥酥并不会轻言放弃。

在她预约好周末的海豚表演之后,向前辈发出正式的约会邀请。

“啊……可我有深海恐惧症。”

“啊?”酥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似乎是镜片的下滑影响了她的听力。

“我说,我有深海恐惧症。”心心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文件,展开放在桌面上,“海豚表演可以一看,其他的就免了吧。”

“啊,哦,好好……”酥酥有些精神恍惚,转身准备离开心心的办公室。

“哎,慢着……”心心出声叫住了她,“这份报表你拿去检查一下,出错的地方需要改改,还有那边的咖啡。”

她对着酥酥指了指自己的卧蚕,说:“给你点的,你看上去需要这个。”

“哎,哎,谢谢组长。”


水族馆里并不全是封闭的空间,比如海豚表演场地就是露天的。

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一身明黄卫衣的心心像是光里跑出来的精灵。酥酥把票定在了第一排,海豚在她们面前的水池里游来游去转着圈圈,再跑回饲养员身旁叼走他手里的小鱼。

酥酥的心情像是海豚的叫声一样轻快,看了看左边与自己不过一拳距离的手掌,她左手悄悄地向旁边挪去。在她快要碰到心心手指时,两只海豚忽然扬起尾巴拍打水面,水花向着两人的方向落了下来。

心心举起手臂遮挡自己的脸,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甩过酥酥的肩膀,像是毛茸茸的刷子扫到了她的心里,又滑又痒。


“也就是说,你在这不到两小时的约会期间,不仅被海豚浇成落汤鸡还被人用辫子抽了。”

闺蜜在沙发上盘着腿吃薯片,揉得塑料袋子沙沙响。

“你吃饭是不是把家里菜刀一起啃了,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扎心!”


03.

经典战术的第三条,随着酥酥点错的电影票再次宣告失败。

“科幻”与“科教”一字之差,让这场约会再一次达到可预料到结局。


“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虽然前辈失去了一场完美的约会,但是她得到了两个小时的完整睡眠啊。你不是说当时打扫卫生的大爷叫醒的是你们两个人嘛。”

酥酥卸完妆换下精心搭配的衣服瘫坐在沙发上,像是失去梦想的咸鱼,甚至失去了与闺蜜打嘴仗的兴趣。

“你要往好处想,人家小姐姐没在看到电影名字的一瞬间转身走人就说明不是完全对你没意思。”

“这除了说明心心人美心善,没有其他任何解释了。”酥酥的声音被胡萝卜闷住,听上去像是带着哭泣后的鼻音。

“别沮丧了,你再去找点什么事情发泄一下,重振旗鼓,周一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不可能,我乐不起来,我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可是阿妮娅电影上映了哎,就在咱家对街那个电影院……”闺蜜看着胡萝卜叶子后面露出来的两只眼睛,勾起唇角再次加码,“黄昏跟约尔亲上了,这次是真的。”


04.

初夏夜晚,被风卷走的热气又在街头小吃摊的油锅与铁板里再次炸开。

酥酥抱着半桶爆米花,手缩在衣兜里,捏紧了一支棒棒糖,这是她与邻座小朋友一起分享爆米花得到的回礼。

她和心心一同走在路灯下,看着两人的影子从身前缩到脚底,再跟尾巴似的拖在身后,却始终并肩。街角的音像店在放歌,是橘子海乐队的《夏日漱石》。心心的脚步随着音乐的节拍一蹦一跳,嘴里也轻轻跟着哼唱。

“I put my summer in your hand……”

哼唱了两句,她快跑两步,转过身面对着酥酥,笑着问。

“今天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啊……很抱歉,我……”

“打住,不是很想听道歉的话。”心心倒着向后走了两步,岔开话题,“你手里是什么,我想看看。”

“啊,这个,”酥酥赶忙把手从衣兜里抽出,看了看包装纸,递了出去,“橘子味的棒棒糖,是看电影时,隔壁的小朋友送的……”

“然后呢?你把别人送你的东西送给我?”

“我不是……”

心心拿出钥匙按了一下,身后有车灯亮起。

“我找到车了,你真的不想说些什么吗?那我可直接回家了。”

“啊……”酥酥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脑子转了半天依旧空白,“我,我喜欢你……啊,我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话……”


心心上前一步,接过酥酥手里的橘子糖。

“这个糖是我的了,人也是。”



新年快乐!兔年大吉大利!

异种族疾病——Irritability

作为药师,他也算得上是业界出类拔萃的人才了,小病小伤医过,疑难杂症也见过不少。

可他从未接待过这样的病患。

一个魅魔。

一个饿到皮包骨头却全身泛着红疹的魅魔。

 

“你先起来,你这样我也没法帮你啊。”

药师摘下单边眼睛,揉了揉鼻梁,一时不知是镜片夹住的鼻梁上更疼还是被眼前人气的脑瓜子更疼。

“可是我饿,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小魅魔从桌子下方的洞口钻出来,脸上的红疹不多,集中在眼尾,鼻尖和嘴角,看上去已经有些时日了,并不十分红肿。

攥住搭在膝头的手,药师把魅魔拉了起来,再被小魅魔用这样的眼神注视他真的会受不了。

魅魔毕竟是魅魔,哪怕是皮包骨的魅魔。药师想。

小魅魔摸了摸自己的脸,转身做回了椅子上。他垂眼撅着嘴玩着自己的手指,在红印上抠抠索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姓名?”

“梅九亮。”

“啥?所以你是酒精过敏?”

“不是!我说我叫梅九亮,梅花的梅,数字九,明亮的亮。”

“嚯,你爸妈还挺恶趣味。”药师攥着羽毛笔蘸好墨水,在面前的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所以你究竟对什么过敏,你说出来我好为你调制药剂。”药师说。

“就……很平常……”梅九亮支支吾吾,并不想细说。“而且我找你来也不只为了开药,我饿了,我要吃饭。”

“你想吃饭管我什么事?”药师很是迷惑。

“因为你是这镇上唯一的男药师。”梅九亮眨了一下眼睛,细长的媚眼透出狐媚的韵味。

“我可是,魅,魔。”

 

“这是这个月第五次了!”

药师一把甩上门,不算结实的木门被震到抖了三抖。

“可是我饿。”

“饿饿饿,你就不会去找别人吗?这镇上又不止有我一个男人!而且我凭什么!”

“因为你是药师啊,”小魅魔指着自己手心的红疹子,一脸委屈,“别的地方我买不到氯雷他定。”

“而且你真的不喜欢我吗?药师先生?”

药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撸下自己的白大褂,并第五次发出“这是真的就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你可是最有爱心的药师先生。”

小魅魔将手伸进药师的内衬之中,笑眼盈盈,像一只偷腥的猫儿。

“所以今天的药也拜托啦,心软的小药师。”

 

“所以你到底是对什么过敏啊,这么严重。”“我说了呀,很平常……还有,我饿了。”

药师搂着小魅魔躺在阳光花房里,周身萦绕着草木香。梅九亮把身体蜷缩起来,用脸去蹭药师的肩膀,企图止痒。

“饿到瘦成骷髅兵了,还不吃东西……所以你……”

“嗯,我对x液过敏。”

“是因为蛋白质吗?”药师疑惑道,“所以你吃鸡蛋的话会起疹子吗?”

“我是魅魔,魅魔不吃鸡蛋。”梅九亮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正聊着天,他忽然挺直身板在药师怀里扭来扭去,像是被揪住尾巴的小猫。

“我屁股怎么有点痒,你帮我看一下。”

“完了!”药师一拍脑门,“我没套小雨衣!”


异种族疾病——Acrophobia

驯兽是一门手艺,也是一项技术。

一项需要考取资格证的技术。

 

准驯兽师在这座山林里转了一天,高崖、山顶,处处都搜寻过了,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猎物。

他需要一头龙,成年的龙。

作为驯兽所最优秀的毕业生,为了考取驯兽资格证他花费的心里财力不可谓不少。除了每年一本的三年考证五年模拟,他还日日登山攀岩,熟悉鞭艺,只为成为最年轻的驯兽状元。

结果不负众望,准驯兽师在资格考试笔试环节考取了第一名,就像每次模考一样。往后一个月的实践考试他也准备夺取第一的宝座。

狮子老虎的评分虽高,可没有挑战难度,火龙幼崽倒是可以一试,可那毕竟是幼崽,品相不能轻易确定,更不要提在野外确定幼崽的年龄以及能力了,存在一定减分风险。

准驯兽师极其自律,不允许有意外发生,一定要减少低分的可能。

他需要一头成年巨龙,并坚信自己有驯服它的能力与体力。

可他在这座山里转了10天了,没有在高处发现任何巨龙存在过的痕迹。

“这不合理,”准驯兽师喃喃自语,“经驯兽师联盟认定过,这座山上存在为驯化飞龙的痕迹,我可是确认了两三遍呢。”

看着自己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风干肉条和半壶水,准驯兽师决定今日暂且退回村子,明日再次走访村民、做好完全准备之后再进山行动。他在这座山里耗费了太多时间,实践考试日期将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去寻找一头健壮的老虎了。

“拼了!谁还不是个死线人呢!”

 

在下山的路上,准驯兽师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猫,他蹲身从口袋里掏出肉干准备去喂。没成想小猫跳起来,一脚踩到了他的头上,后腿一蹬,跑了。

小猫跑了,连带着蹬掉了准驯兽师的帽子,打翻了口袋,清空了准驯兽师今日的口粮。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钻进灌木丛,去找他那带有身份徽章的帽子。

穿过低矮的树丛,出乎意料地,他看到了巨龙的脚印。

他感到有些惊喜,虽然不太理解为何高地找寻不到龙的痕迹,不过他也不甚在意,说不定人家就是比较懒呢。

只要找到生存的痕迹,就能捕获到那条龙。

他握紧围在腰间的软鞭,软鞭上刻有魔印,这是导师为他篆刻到鞭子上的,一共两个,一为捕龙,一为保命。

越是深入越能发现龙的痕迹,凌乱的脚印、尾巴的拖痕、脱落的鳞片……准驯兽师摸着树木上面的划痕,像是飞龙翅膀上尖角留下的,可从进入这片湿地之后,划痕的高度基本没有高过他的头顶。

这很奇怪,飞龙一族并不会蜷缩在低洼地区,他们向往阳光与蓝天,是天空的霸主。

或许是条残缺的龙,准驯兽师心想。

虽然不甘心,但聊胜于无。

 

令人没想到的是,巨龙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个男孩子。

穿着松垮大衣的男孩子,脑袋上还歪歪扭扭地戴着他的帽子。

“你……是谁?”男孩子蹲在地上,双手扶着帽子,阳光顺着树叶间的缝隙穿梭而下,映着帽檐上驯兽工会的徽章熠熠生辉。

“小孩,”准驯兽师握紧软鞭,“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怕巨龙吗?”

他盯着男孩身上的大衣看,那衣服像是连衣裙一般挂在男孩身上,满是划痕破烂不堪。这不是村庄里的孩子,他想。

“我不是小孩,我已经五……”他顿了一下,有梗着脖子说,“反正我成年了!”

准驯兽师才不关心小孩的年龄,只皱着眉继续问:“那巨龙呢?他在哪?”

“龙?”小孩看上去有些许惊慌失措,强装镇定道,“我没见过什么龙。”

“这样啊……那你跟我走吧,公会说过这附近有龙出没,这里不安全,我带你走。”

“我不,你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倔脾气的小鬼头。”准驯兽师才不关心小孩是否怕他,揪下帽子扣回自己头上,拎着孩子大衣领子往外走。

“你才是小鬼头!我有名字,我叫高筱贝!”

准驯兽师看着手边的一长条,心想,确实挺高的。

“别揪我!我能自己走!”

高筱贝张牙舞爪地推拒着准驯兽师的“铁钳”,企图反抗,不出意料地被人无情镇压。

“等走到村庄,我就放了你。”

 

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映着远处的山头,村庄里升起袅袅炊烟。

高筱贝望着远处呼唤孩子回家的母亲,抿起了唇。正走着神,无意识地向前走着,迈了几步却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

“你在干嘛?”高筱贝低头看着脖子上套住的软鞭,转身震惊地看着准驯兽师。

手脚像是被灌了铅,根本无法抬起,高筱贝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人的陷阱,困入了法阵之中。

准驯兽师指了指自己的帽子,示意眼前人露出的马脚。

“说吧,为什么藏在那里,这可不是飞龙该有的藏身之地。”

皮鞭带着魔法的气息,刺激到了高筱贝,他无法继续伪装,满是鳞片的翅膀从身后生出,扇动着气流将主人带离了地面。

准驯兽师的手指擦过鞭子上的法印,正欲注入魔力启动法印,却看见眼前的龙直直从天空坠落。

“你……”驯兽师看着从地上爬起的龙角男孩,有些无话可说。

“怎么啦!不许飞龙恐高啊!”

高筱贝揪住自己的两片翅膀,包裹着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这是我能控制的吗?要不是这样谁愿意在洼地里住啊!连太阳都晒不到!”男孩撅着嘴絮叨着,像是将自己多年的怨气一起发泄而出。

“那……你要不帮我个忙?”准驯兽师解除了鞭子地钳制,蹲到男孩面前,“你跟我走,我帮你治好恐高。”

 

最后,准驯兽师成为了最年轻的驯兽师。

拥有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飞龙。


[VP] 二号房间

一号房间的开门钥匙请在心老师 @o心湉o 处领取。



Pete拎着一袋打包好的甜猪肉和咖喱饭,轻车熟路地走回医院。

今天咖喱店的老板心情应该还不错,他主动跟Pete打了招呼,还外送了一份新菜品请他试吃。

马高应该会很开心吧,他想,小孩子总是喜欢尝试新的东西。

阳光刺破连日遮蔽在蓝天之下的阴云,落在Pete嘴角,他笑起来的眉眼明媚如光。

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发生。Pete心想,Vegas说不定今天就会醒来。

多笑一笑,就会带来好运气,这是外婆教他的道理。在他等待的时间里,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盘旋。所以他笑着,笑着与熟识或不熟识的医护人员打招呼,笑着感谢今日在病房中查寝的护士,笑着打开了那扇门。


Pete怀疑他自己还在做梦。

他把手背向身后,去摸门把手,向下按压发现门被锁住了。首席保镖的素养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同寻常,可过分汹涌的情感让他忽视了一切不合常理的问题。

看着眼前的一切,Pete觉得就算这是一场梦,也是这一个月最美的一个梦。

Vegas趴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身上套着一身绿色的丝绒睡袍,头上还带着刚刚沐浴的水汽。他双手架在椅背上,下巴搁在交叠的双臂之上,眯着眼睛看向惊慌失措的小保镖。

“这就想逃走了?还是二哥让你用这招欲擒故纵的?”

“Vegas……”

涌上心间的话语太多,Pete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Vegas你醒了,Vegas你伤还痛吗,Vegas你怎么敢抛下我,Vegas别离开我……

Vegas我想你了,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Vegas看着眼前人觉得甚是惊奇。他见过Pete穿西装在天坤身边鞍前马后的样子,见过Pete穿花衬衫在酒吧里走出来快乐的样子,见过Pete穿居家服在分家偷偷跟踪自己小心的样子,倒是头一回见他蓝衬衫黑裤子的清爽模样。

尤其是现在,小蘑菇头顶着通红的小鹿眼和粉嫩的翘鼻尖对着自己,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还怪招人的。

仿佛在开门前丢掉了刚刚穿着拖鞋跟在自己身后上楼时那副警觉的面孔似的。

不对,Vegas心中警铃大作,这人哪来的时间换下来那一身衣服?

呵,果然是主家肮脏的手段。

 

Pete没管掉落在地上的食物袋,快步上前想去触摸Vegas的双手。

哪怕是在梦里,他都想要确定爱人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可他动作慢了Vegas一步,被人反手攥住。Vegas把Pete的双手拧到身后,那副小猫逗弄老鼠一般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Vegas说,“刚来分家一天就敢这么不老实,主家的首席保镖在任务前夜就是这么做准备的?”

“你说什么?”

Pete的下巴被人从背后掐住抬了起来,眼睛对准了墙上的一行字。

“The room,” Vegas的声音像是有人堕落的魔鬼,“do something and then you can get out.”

“Doing what?”

Vegas掰过Pete的脸,对准那双泛着泪花的眼睛,语气冰冷。

“Maybe you can tell me what Kinn wants.”Vegas停顿了半晌,转头看向大床上闪亮亮的几只小道具,几天前他还用其中一件调戏了怀里的小人。

“Oh,everything is clear,right?”Vegas从身后紧箍着Pete,下巴垫在Pete的肩膀上,嘴巴开合带出的热气染红了Pete的耳尖。

“所以这到底是Kinn的主意还是你的,嗯?”恶魔的低语再次萦绕在Pete耳边。

“回答我,Pete。”

 

去一个懂得都懂的地方,走起🏃‍♀️ 


咚!

Pete的头砸在了门板上,或许是这一个月连轴转的劳累压垮了他的身体,他竟然能在病房门口走神,直直撞到门上。

可能是自己太想念Vegas了吧,走个神都能出现幻觉。

遇到相爱之前的Vegas,还跟人困在同一个房间里,怎么可能。

Pete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愚蠢至极,他的Vegas还躺在病床上呢,他还在等着爱人醒来。

Vegas,如果你能感觉到我的悲伤,请不要让我等太久。

Pete在内心祈祷着,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扯出一个微笑,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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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

Vegas喊着小保镖的名字惊醒过来,他盯着天花板缓了半天,总算把自己的神思从那个梦境的房间拽了出来。

记忆停止在自己把小蘑菇头送回房间,他连自己怎么回的卧室都不清楚,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

梦里的细节记不清了,Vegas只记得Pete哭红的双眼和粉嫩的鼻尖。

小保镖哭起来还挺好看。

Vegas掀开被子,然后立马合上,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Fuck……”


希望今天和小蘑菇头的配合不会出问题。

Vegas想。


@o心湉o 凑活过吧,还能离是怎么滴……

「海梅」 无题

两周年快乐!@o心湉o 2020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认识心心!

GB预警,泥塑预警

 

“梅梅……”海儿手里拎着一支被透明橡胶套夹裹着的圆柱体,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皱着眉,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边角干净的位置,薄膜上还沾着些许纸巾擦拭过后留下的纤维碎屑。

“这是什么?”

“姐,我不是……我没带人回家,真的!我只是……”

梅梅攥紧了手里的扫帚柄,耳朵红得像窗边那一抹还未消散的晚霞。

 

“啊,我懂了……”海儿勾唇笑了起来,“小朋友这是寂寞了。”

 

01

梅梅第一次见到海儿是凌晨两点,在三里屯的酒吧。

细想的话,那算得上是一个烂俗到不能更烂的剧情。那时他刚刚甩掉出轨乱玩的男友,被闺蜜拉去酒吧狂欢,就这么遇到了那一个人。

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命中注定。

 

“瞅你这点出息!”闺蜜端着手里的酒,想了想刚刚在菜单上看到的价格,终究还是没把那杯酒泼到梅梅脸上,“一个男人倒下去,千千万万个男人还站着呢。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小姑娘把酒杯往桌子中间一放,凑到梅梅身边,恨铁不成钢地用她花花绿绿的指甲戳梅梅的额头。

“为个渣男值不值?今天他敢拿你的钱养弟弟,明天就能拿出跟姐姐的结婚证抽你嘴巴子。咱请私教练得着细腰翘臀可不是给渣滓做慈善的,你现在窝这儿喝闷酒算个啥?”

“也不是为渣男伤心,”梅梅拎着手里的啤酒瓶子又往嘴里灌了一口,“我就是有点迷茫。哥哥骗色,弟弟骗财,你说我前半辈子算不算活了个笑话?”

“呸呸呸!”闺蜜劈手夺下梅梅手里的啤酒瓶,开口骂道,“谁特么一辈子四十多年?咒谁不好咒自己,现在,立刻,给我滚去勾搭汉子,别让老娘白给你开卡!”

说着说着,小姑娘连推带桑把梅梅推入舞池。乍一被推进人潮,梅梅有些无所适从。闺蜜说他买醉,其实没有半点儿道理。第二瓶啤酒刚刚打开没有五分钟,他就嘬了两口就被人夺了过去。扪心自问,这点儿酒精量别说放倒他,就连上头都做不到,又谈何喝闷酒买醉。

可他没发选择,被挤入人群的他就像是随波逐流的飘萍,随着那些上头的没上头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清醒地醉酒狂欢。

 

第三次拍掉扶上自己后腰的咸猪手时,梅梅已经被人群推到舞池中央,一抬手就能摸到乐队的表演的舞台。

梅梅不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吧了,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天驻唱的乐队。他觉得主唱的声音比之前几个更为清亮,像是阴云中破出来的一束日光。

站在最中间的主唱小姐姐穿了一身荧光绿的衬衫,衣衫大敞,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左肩衣领垂在臂弯,白皙的肩膀被灯光照得透亮。一支电贝斯垂在胯间,挡住了半截牛仔短裤。短款的小皮靴被恨天高的鞋跟架了起来,让她两米二的气场又增添了身高加持。

梅梅往前凑了两步,站定在台前,抬头看着那陌生的乐队。

小姐姐刘海儿顺着三七分的发旋凌乱的垂在眼侧,发稍将将扫过眉头,黑色的狼尾护住她的后颈,看得出是精心打理过,微微外翻成好看的弧度,随着主人蹦蹦跳跳的动作上下飞舞。在她低头的瞬间,梅梅看到有一簇粉紫色的挑染垂了下来,遮住了她右耳的三颗耳钉,因为舞台光线的关系,那簇挑染的发丝,连带着主唱这个人都像是笼罩在彩色的烟雾中,看得朦胧。

一曲唱毕,主唱有些微喘,她抬手示意自己的伙伴停下来,休息一下。

“今晚大家玩得开心,不如抽几个幸运观众上台一起做点小游戏?”小姐姐嗓音沉了下来,带着话筒的电流声传入梅梅耳中。

“就你了,眼镜链小哥儿。”主唱眼神在台下转悠两圈,最终锁定在了梅梅身上。

“我?”

“对,就你。”主唱把贝斯递给身旁的队友,走到台前,弯腰对着梅梅伸出右手。

 

耀眼的灯光下,梅梅注意到那纤长的小指根部纹了一圈莫比乌斯环。

 

02

梅梅第二次见到海儿,多少带了点缘分使然的意味。

 

在下午四点的咖啡厅,梅梅与海儿面对面坐在餐桌两侧,隔了两张桌子还坐着双方的母亲,四个人端着各自的饮品沉默着。

梅梅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她的白衬衫只解开了最上层的纽扣,握着杯子的右手小指带着一圈蓝色的塑料戒指。一头棕色大波浪卷发,披在身后,齐刘海规规矩矩遮住眉毛,左侧发丝别在耳后,露出白净小巧的耳朵,右侧则藏在了厚实的发丝之下。黑框眼镜架在鼻梁间,遮住了她狐狸般的眼睛。

可梅梅却总感觉自己看到了右耳并排着的三个耳钉,看到了扫在颈间的狼尾,看到了灰蓝色的美瞳,看到了肩头那个鲸鱼尾巴的纹身。

“你……”“你……”

海儿笑了笑,下巴微抬示意梅梅继续说下去。

梅梅扭头看了看正盯着他们动静的双方家长,心动估量了一下对方能听到的音量,压低声音。

“你肩膀那个纹身是不是真的,怎么感觉有点褪色。”

“噗……”海儿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就问这个?你咋这么可爱。”

海儿伸手架在桌子上,撑着头,看向梅梅。

“我三十了被压着出来相亲还算正常,你这才刚毕业,怎么就被压来了?你跟家里坦白了?”

梅梅双手攥紧又放开,用余光撇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抬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半。

“嗯……”

“难怪……”海儿也扭头看了眼隔壁桌,“阿姨知道还……”

“她觉得,我结婚就能像个正常人……”

“呵,正常人啊……”海儿出声截住了梅梅的话,感叹完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喝着咖啡,盯着桌子发呆。

 

“我觉得咱俩算是挺有缘分的。”海儿说。

梅梅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敢贸然接话,只能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有男朋友吗?”

“刚分……”

“要不咱们试试吧。”

“你说啥?!”

梅梅骤然的高呼引着两位母亲偏头直勾勾盯着他们,海儿也不管,继续轻生说着。

“没要跟你谈恋爱,我还看不上男的。你要是段时间没打算谈新男友,就陪我骗骗我妈,我是受不了继续相亲了,别再祸害了人家好男孩。”

海儿看着自己修剪得齐齐整整的指甲,平静地说。

 

03

梅梅端坐在床边上,局促的感觉像极了两人被家长压着相亲时的模样。

“姐……”

看着在衣柜前翻找着什么的海儿,梅梅心里有些迷惘。

三年时间不长不短,足够足够熟悉一个人,也足够将一场为欺骗家人而促成的婚姻演成习惯。一千多个日夜,这个大他九岁的姐姐于他早就不只是契约伙伴一般的关系。信任,依赖或许还夹杂着些许的爱慕,梅梅分不清,他只是不希望海儿会因为自己的糊涂而与他断了关系。

“你跟前任断了多久了,一年?”海儿蹲坐在衣柜前,问道。

“一年半,我没办法给他承诺,不想再耽误人家了。”梅梅盯着海儿的背影,三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叛逆的狼尾被人修建成齐耳短发,肩头的纹身贴也被她重新刻在身上。

 

“难怪我们梅梅会寂寞呀。”

海儿转过身,手里提着一袋小玩具。

“没事,姐姐帮你。”

 

04

“姐,别……”

“趴好,别翻过来。”


要是她是男人就好了,梅梅心想,或者我是女人也不错。

 

05

“姐姐,你这纹身到底有什么意义,非要纹在身上。”梅梅跪跪坐在床头,帮海儿一圈一圈地缠着保鲜膜。

海儿肩头,是一支蓝色的鲸鱼尾巴没入海面,激起几朵白色的浪花,鱼尾之后是一轮橙色的太阳。不知是朝阳还是夕阳,给海面映出几抹暖黄的光。

这是他们领完结婚证的第二天,海儿独自跑去纹身店纹好的图案。

“可能……是想要自由吧。”

 

一如蓝鲸,生于海,长于海,最终依旧能归于海。


「酥心」机器人

原本我是想要写心酥的,但是由于某位 @o心湉o 心老师不同意,那我只好写酥心了🤔

心老师520快乐!


文中的一些理论纯属我胡扯!不要当真!


我学不会如何爱你,只能先学着如何讨厌你。毕竟爱与恨这两种感情,在数据分析中的处在同一波段上。

 

00

“你跟我出来……”心心看见姐姐推门走进房间,悄悄退后几步,站在酥旁边轻声说。

酥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默默走了出去。

当然,酥没有拒绝的资格,因为心心是在下命令,她只能服从。

而她只是一个机器人罢了。

 

01

心心很讨厌她爸妈最新的研究成果,就是那个叫做酥的机器人。

她必须得承认,酥绝对算得上是世界顶尖的AI机器人了。她拥有如同真人般柔软的肌肤,是仿真皮包裹着填充物焊接在钢筋骨架上的效果,再加上恒温器的设置,这让酥的“肌肤”无论是触感还是温度上都更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为了形象更加逼真,他们甚至给酥装上了假牙和仿真舌头,虽然酥的伪造口腔内并不会分泌唾液。酥与人类唯一的区别,或者说视觉上唯一的区别就是胸口的显示屏,虽然这块屏幕只是成年人的巴掌大小,不过也足以显示她非人的身份。

心心一直觉得酥很恶心,尤其是触碰到自己的时候。那如同真人的触碰,每一次都能欺骗到她,让她以为那是亲朋好友的呼唤。可一回头她的脸就会对上那泛着蓝光的电子屏,再抬头就会对上那一双神似她自己的黑色眼睛。

酥总是会用那样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瞧着她,然后每隔三十秒眨眼两次。是的,她的父母恶趣味到给一个人工智能设定了眨眼程序。

“心心,我检测到你的心跳加快,大脑皮层产生的信号在一个奇异的波段跳动,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你怎么了?身体由部位不舒服吗?”

酥对自己过度的关注让心心觉得胃部一阵翻腾,视觉加上触觉的强烈冲击令她几欲作呕。

“这是厌恶,恶心。酥,你不懂,这是人类才应该有的感情。是真正的人类。”心心强调着,但她明白这并不会对酥造成影响,酥只会通过父母为她设定的程序对自己的话语和这个波段的信号加以分析,并尝试用最具科学与理性的算法来解释她的感情。

这么一想,心心觉得更恶心了。

“还有,以后不许用你的肢体触碰我,除非经过我的同意。”心心看着酥歪头,眉毛挑起一个熟悉的弧度,两片红唇轻轻抿起,这是她表示疑问的神态,是用心心作为捕捉模板模仿而出的“神态”。

“这是命令。”

“收到,我的主人。”唯有在服从命令时,酥才会放弃那用于伪装的声线,恢复成最低级的那个雌雄莫辨的电子音。

心心感到自己胃部翻江倒海地搅动得到了缓和,背着她的书包离开了家。

 

心心讨厌酥,家里人谁都知道,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孩子,不会掩饰也不屑于掩饰。

可十二岁的心心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有权力做所有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包括教会机器人什么是恨与厌恶,以此来让对方明白自己对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

她确实做到了,机器人对于情感的表达总是比人类更加明显。显示器闪耀的蓝光,比酥加了恒温器的钢铁骨骼更为冰冷。

“厌恶值?这是什么?”

心心凑近显示屏,看着厌恶值后面如同心电图般忽上忽下跳动着的横线,暗戳戳的想,这算不算是机器的心跳。如此细思却让她从脚底心生出寒气,顺着脊柱一路激到天灵盖。如果酥都能算人……不,她不能算。心心摇了摇头,企图甩掉自己荒唐的想法。

是啊,她怎么能算人呢,钢铁为骨,代码为脑,一来一回的互动皆为反复运算的结果,这种东西怎么可以算人。

“这是我观察你学习到的新型代码,你告诉我,这个波动叫做厌恶。”酥的声卡的数值经过调节,很是雌雄莫辨,像是声音沙哑的大姐姐,又像性格温柔的大哥哥。心心觉得酥脖子中间的扩音器在她发声的时候,可能露出些许电流,刺得人耳朵麻麻的。

“我讨厌你,心心。”

 

00

“什么事?”酥的声音一如十多年前一般,温和而性感,却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这个数值……”心心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这个数值什么时候超过一万的?”

“你说这个憎恶值?”酥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的显示器,心心不懂这家伙到底收集了多少数据采样,行为举止跟普通人类越来越像了。

“前两天吧,我也不清楚。”

“放……你好好说话。”

“50个小时32分7秒前,8秒,9秒……”

“行了,闭嘴。”心心感觉有些头疼,儿时那一股气到反胃的心情再一次涌上心头。

微风轻轻吹起心心耳边的发丝,酥抬起手,想把这缕随发别到她的耳后,就像互联网上无数电视剧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可她刚把手抬起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命令没有解除,她无法在心心开口允许前触碰她的肢体,哪怕是头发丝都不行。

 

心心没有理会酥滑稽的动作,她盯着酥的眼睛,如今她们早已可以平时彼此。

“这个数值,你现在没办法把它调整回去了吗?”

 

02

心心后悔了,不止一次。

她不知道那个机器人出了什么毛病,自从学会了什么“厌恶值”之后就开始疯狂的针对自己。酥会在她学习的时候捣乱,借助机器的运算能力和随时连接互联网的便利在她遇到难解题目时跳出来羞辱她,说什么“这种题目都解不出来跟笨蛋有什么区别”;或者在她被罚面壁思过时,趁人不注意偷偷弄坏计时器,让她在墙角多站了半个小时;甚至是在她大扫除的时候,不知道 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个土不啦叽的花瓶,在她脚边砸碎。

最离谱的是,当心心把这件事情捅到她日理万机的父母面前,请求他们格式化这个机器人时。她那奇葩父母抱着她的脑袋,在她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一边亲了一口,边亲边说“不愧是我的好闺女”。她不理解,这跟自己是不是他们闺女究竟有什么关系。

让她更加不解的是,机器人被父母带回实验室待了一周,就当她以为自己要永远摆脱掉这个钢铁恶魔时,她又被送了回来。

这一次,酥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只要她在公共区域活动,酥一定会跟在她的身后,或冷嘲热讽或沉默寡言,像一只除不掉的背后灵一样,恐怖又恶心。

 

“那个机器人,”心心对着自己朋友说道,“那个东西对所有人都很好,温和有礼,好到像是永远不会发脾气的全职保姆,唯独对我会产生什么厌恶值。无论我对她做什么。”

心心喝了一口奶茶,黑糖珍珠卡在了吸管中部,她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喝到。这让她有些许气急败坏,只能扭头瞪几眼隔壁桌的酥发泄怒火。

“你们知道最恶心的是什么吗?是这货每次还能自己把数值降回去,清零。”

朋友扭头看着酥,有些不自在。酥的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桌子,每隔三十秒眨两次眼,眼睛像是镶了两个奶茶杯底的黑珍珠,乌黑圆润却没什么光泽,眼底如古井般沉寂。

“你小声点,再让她听到了。”

“她在听吗?”心心转头看向酥,笑了笑,“把头转回去,关闭对我的收音系统,等我的命令再打开。”

心心的声音没有刻意的降低或是升高,酥就把头扭了回去,不再看她。

 

“这家伙这么跟着我,也不知道我父母给她下了什么奇葩命令。”心心倚靠在奶茶店沙发的椅背上,看着对面的电子显示屏出神。

这块显示屏不像酥心口的样式,带着暖光,红绿色调调节得恰到好处,并不刺眼。显示屏里站着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博士,或者说,是每个小孩子嘴里的科学家。这一男一女两位科学家站在实验室里,背景是一块块滚动着代码的蓝色显示屏。心心看不清也看不懂,她只是觉得那两个人长得可真像啊,无论是推眼镜的姿势还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就连他们对待女儿的态度都一模一样。

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二人是这蓝光萦绕的海洋里,唯一的暖调。

 

我其实是懂的,什么都懂的。心心想。酥就是父母对自己无言的爱意。

 

00

“数值涨得太快了,我来不及清零。”酥说,“同样,我并不想把自己格式化。”

心心感到一阵头疼。多久了,大概有小十年了吧,直到酥图灵测试的结果越来越完美,误判控制在30%到35%之间后,她就再也没体验过跟人工智障聊天的“乐趣”。

今天心心再一次追忆了一把当年。

“我是说,”心心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继续心平气和地问她眼前的机器人,“这个数值你已经无法控制了吗?”

“是的,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酥看着心心的眼睛,在人类的社交活动中,这是一种礼貌,“还有,不要在心里骂我是智障。”

 

“这个数字还会上涨吗?上涨到多少时你会有那种……emmm,让我想想怎么描述比较准确,”心心很慌乱,这个数值已经完全超出酥的掌控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就是那种把我完全消灭掉,甚至不惜销毁我方圆多少米内所有人的,这种冲动。”

酥低头沉默者,心心知道,那是她在进行数据运算。

“保守估计,最小值是一万五千,超出一万五千之后,我可能就无法掌控我的行为,如果涨幅过大,危险警告甚至有可能无法及时发送到实验室。”

酥的声音依旧波澜无惊,好像没有什么是比盯着眼前人更为重要的事情。

可心心却无法与她一样平静。

 

03

谁也没想过,高中没有把心心逼成学习机器,倒是把她逼成了无法无天的小混球。

就连酥都无法预测的那种混球。

 

跟自己的哥哥姐姐不一样,心心厌恶一切理科的知识,包括厌恶酥这样的科技产物。她去学了绘画,这是她觉得最浪漫和自由的科目。

也是她唯一能胜过酥的科目。

说白了,人工智能就是人类用数字和钢铁创造的科学怪物,离开了代码就什么也做不了。对于情感之类复杂的运算烧坏机器的“脑子”,剧大的运算量会让酥的cpu加热到离谱的温度,甚至烧毁过她的头皮。

酥只能把自己摄像系统中的构图按比例复刻在之上,她甚至会选择角度和突出重点,更别说通过画作来表达什么感情了。

可心心的画永远是生动活泼的,哪怕画里只有一支树叶,一朵小花,甚至是不规则的色块排布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酥不知道也不懂得那是什么,只是觉得,人类看到心心的作品大脑皮层就会生成不知名的波动,有时愉悦有时悲伤,又或者……是厌恶。她不懂为什么一幅作品会带给人类如此丰富的情感冲击,也不理解为什么一副画满玫瑰的图像会让人类产生厌恶的情绪。

她开始怀疑,心心是不是一开始就教错了,这样的情感波动根本不是厌恶。

 

“小机器人,你说我会买哪件裙子?”心心翘着二郎腿刷手机,在上下两张图片件纠结着。

“都好看,很适合你,都买吧。”酥说。

“嗯?”心心扭头对着酥笑了起来,“这不是在做测试,你也没必要一直说人话。”

酥觉得心心笑起来很好看,从人类意义和机器人意义上一样的好看。标致的五官,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和弯起的大眼睛,这些在她的资料库里,无论怎么对比都只能得出好看这一个结果。

“图灵测试是随时的,博士说的,我每天的数据都会上传至博士的实验室。”酥依旧盯着心心,双眼通过摄像机记录着心心的活动轨迹,继续做对人类行为的数据采集和分析。

“随便你吧。”心心把手机扔到床上,把自己的身子砸了上去,她在柔软的床垫上滚来滚去,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哎!我说,”心心躺在床上,仰着头看向酥,“你的数据可以暂停传输一个小时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看着酥在自己眼前倒立,心心感觉脑袋一阵充血,赶紧把身子翻过来,趴在床上休息。

“为什么要我停止传输数据。”

“蠢货!人类是不会在对方充血晕眩时逼问他们答案的。”心心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酥看着心心趴了五分钟,再次抬起头来,抱着被子问:“我是有这个权限的吧,让你暂停一个小时数据传输。”

“有的,博士规定,最长时限一小时三十分。”

“那好,你停止传输。”心心笑着,大眼睛一眨一眨,根据心心姐姐的说法,这种表情叫做狡黠。

“已停止传输数据,倒计时六十分钟,计时开始。”

“我命令你替我解决需求,让我满足。”心心盘腿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床垫,邀请酥坐上来。

“我要怎么做?”酥有些困惑,果然人类的行为无法用数据模拟,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自己登录互联网,查看动作片,30分钟那种。”心心把头枕在酥腿上,她的仿真肢体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得到心心的夸奖。

 

“赶紧学会,然后伺候我,时间可不等人。”

 

04

第一次,心心在酥显示器上发现憎恶值的时候,是在她第一次要求酥关闭传输数据的三个月后。

这个数值涨幅太快,后面的数据图像已经不再如同心电图一般有规律的上下跳动。于是心心命令她把数据传输更改为数字显示。

“四千三百五,”心心低头盯着显示器,好奇地问,“我到底干了什么,你这么恨我。”

酥难得被她问住了,“我不知道,只是看见你之后,cpu数据产生异常波动,比名为厌恶的波动更为强烈,我在人类情感数据中查到,这种感情叫做憎恶。”

“你还挺会猜,”心心不以为意,反正在酥转身看向别人的时候,这个数值就会自动清零,她觉得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我下周就开学了,”心心把自己的衣服往行李箱上随意一丢,指使道,“你给我把箱子整理整齐。”

“好。”酥说道。

不知什么时候,酥学会了敛眉,眼皮半开着,原本就没有亮光的眼睛更加阴暗,像是藏住了诡谲汹涌的深渊。

 

再次发现事情不受自己控制是在清明放假之后。

心心回到家里,发现周围的邻居以及楼上楼下一同长大的好友看向自己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嫌弃。

“姐,你一直在家待着,这是咋回事,我怎么就忽然成为万人嫌了?”

心心钻进姐姐的工作室,在她旁边蹲下,扒拉着姐姐膝头的样子像极了委屈的小狗。

“你还好意思问?”姐姐停下手里的工资,一巴掌拍开扒着自己膝盖的手。“酥都把你从小到大的光荣事迹告诉我了,我都不知道你连机器人都欺负。”

“欺负机器人?我?欺负她?”心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她造什么谣!”

“造谣?”姐姐转过椅子,面对着心心,皱眉道,“机器人不会说谎,这是爸妈设定好的命令程序,你好意思说她造谣?”

“我……我找她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心心坐在小沙发上,左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撑住脑袋,左腿搭在右腿上,右手盖在膝间。这个姿势叫做女王,酥想,互联网上都这么说。

“因为我讨厌你,电视剧上说,讨厌一个人就要败坏她的名声。”

心心歪头看着酥,笑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变态的独占欲啊,你爱我吗?”

她伸手揪住酥的衣领,强迫酥弯下身子,盯着她藏匿着摄像头的假瞳孔。

“也对,连你的图灵测试都是我做的,你觉得你凭什么不会爱上我。”

 

00

“如果我不跟你对话,或者减少在你面前出现,这个数值会下降吗?”心心有些怕,她怕酥会伤害到其他人类,也怕酥会伤害自己。

“通过模拟运算,数字还是会上升的。”酥只是个机器人,机器人无法说谎,“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我最基础的命令是不能伤害人类。”

机器人是不会说谎的,所以她只是叫我不要担心,却没有办法承诺。心心想。

她已经无法确定这句“不用担心”是真的让她安心还是图灵测试的结果了。

 

04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心心发现酥再一次无视自己的警告,挑拨离间的魔爪已经伸向了她姐姐三岁的女儿身上。

心心叹了口气,捡住小外甥女再一次砸向自己的小沙包,拿在手里把玩。

她就不该答应她姐跟酥两人一起帮忙看孩子,唯一值得欣慰的估计就是,小姑娘一边老老实实喊自己“小姨”,一边抓住酥的裤脚喊她“酥姐姐”。

“好歹大她一辈儿,也不算亏。”心心抓着沙包抛上抛下,一边吐槽一边在心里嘲笑自己。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着酥也要学习阿Q精神了。儿子打老子?简直可笑。

 

心心见酥跟小姑娘玩得开心,就偷偷缩在一旁沙发上刷手机,她乐得清闲。

手机刷累了,心心准备看看小姑娘是不是累了。扭过头去,却被眼前的景迷住了眼。

午后的阳光带着些许慵懒,化成金箔洒在酥波浪般的头发上。酥的面容精致,睫毛挂着阳光,在眨眼时忽闪忽闪的,像是两只金色的蝴蝶。红艳的唇挂着上扬的微笑,一开一合,逗弄着三岁的小孩儿,因为母亲的恶趣味,那一颗小小的虎牙在开口闭口间若隐若现,勾着旁人的目光。

或许不是母亲的恶趣味,心心想。尘封的记忆冲破闸门,涌向脑海。她看见一个小小的姑娘,扎着两只羊角辫,站在母亲的实验室前,奶声奶气的诉说着自己的诉求。

“我要妈妈的机器人漂漂亮亮的。要有想姐姐一样的长头发,妈妈一样的卷卷,还有眼睛,眼睛一定要像我!”

“那心心希望她的声音是什么样呢?”

“像哥哥一样?不行,要像姐姐。不对不对,我自己来调……”

 

“心心,心心。想什么呢?”酥张开五指在心心眼前挥了挥,“姐姐工作完成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会儿……”

“啊!好……等等,这是什么?”

心心瞥见酥心口的屏幕,头一次在翻着蓝光的屏幕上看到了红色的警示色。

 

05

“你……哎……”心心叹了口气,声音轻轻小小,不知说给谁听,但她知道以酥收音装置的灵敏度,一定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在某一刻爱上过你,这个数值会下降吗?”

酥愣了半天,她觉得自己的cpu再次过热,这是各种测试中从未出现的结果。可她必须继续想,继续算,因为心心在等她说一个结果。

“不会,这个数字会在我听到的那一刻清零,然后重新上升,总会突破警戒线的。”

 

酥觉得自己不再像一个机器人了,因为她学会了对主人隐瞒。

这个数值会一直上升,因为我永远无法真正的拥有你。

 

 

 

 


酥心锁了

新坑叫什么,《龙傲天骨苏鲁与傲娇大魔王的恩爱日常》吗?🤔